钟煜冷哼了声,指尖在光滑的桌面点了点,“那段总有何指教?”
“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,更不是网络上传言的那般。你听我...”段策知道是他做的冒失了,有意地放低姿态。
钟煜却不耐地打断:“我没兴趣听段总和我妻子的陈年往事。”
“是吗?我还以为段总气冲冲的样子,像是在意的不得了呢...”段策深吸一口气,强压下翻涌的情绪,尽量维持着表面风度:“抱歉,钟总今天不想听也得听了。”
“是我先喜欢赖香珺的。”
“她不喜欢我,是我当时苦苦追求她,求她给我机会的...”
钟煜没打断,微微睁大了瞳孔,听见段策继续说:“她没防备心,谁对她好她就会走近谁,所以钟煜,不论她的前男友是不是我,她都会很认真。”
“赖香珺是一个,只要喜欢了、爱了就会毫无保留的人。”
钟煜冷哼一声。
他的妻子他不了解吗,需要外人来说这些?
“坐三十个小时的长途飞机一声不吭地去费城,当真是毫无保留得很!”
氛围一时剑拔弩张。
段策在听到钟煜这句话后,不可置信地站起了身。
“你说什么?她去费城?什么时候?!”
钟煜看着段策那副如遭重击、痛失所爱的懊悔模样,只觉得刺眼。
在他面前假惺惺些什么?要是真爱赖香珺,又怎么会放任她伤心难过?合着隔着大洋彼岸就能把爱隔断了??
“都过去了段总,”钟煜不想再这个问题上纠缠,“你自己放手的,就别再惦念了。”
“谁又规定,我不能再重新追求回来吗?”段策平静地说出这句一直藏在心里的话。
从他回国见到赖香珺的第一眼,他就只想把她重新夺回来。
不,是哪怕在费城的日日夜夜,这个念头也一刻都没有停息过。
给她幸福美好的未来,几乎是段策二十岁之后唯一的风向标。
钟煜嚯地站起身,高大的身影带着迫人的威压,眉峰如刀:“段总慎言,你口中的前女友,现在可是有夫之妇。”
“呵!”段策目光凛凛地回看钟煜,同样横眉冷对:“你觉得我会在意这些?”
“破坏别人家庭可是要付出代价的,段策,”钟煜的声音带着警告:“你最好别说第二遍。”
两个人个子都高大,身材也相仿,此时两相对望,仿佛下一秒就要打起来。
“钟煜,你要是真心对她,我绝无二话。可...”
他话还没说完,就被钟煜毫不留情地打断:“你个外人又是从哪里看出我不爱我的妻子?”
“你要是真爱她就不会让这样的新闻爆出来?!”
钟煜握紧拳头,指骨发出清脆的声音,怒极反笑:“哦?段总是想让大家看看你有多爱前女友吗?”
“如果需要,我求之不得。”
段策脸上的冷笑还没收回,就被钟煜的拳头迎面砸过来。
谁心中的气又比谁少?
这是他钟煜的地盘,可他又让他所谓的妻子受到了怎么样的伤害?段策心中怒意滔天,也不再维持好风度,拳头同样砸了过去。
桌椅碰撞、文件散落的声音混杂着拳头到肉的闷响传来,门口的助理聂尧听见动静连连推门而入,硬是来了四五个人,才勉强拉住二人。
只是脸上都或多或少地挂了彩。
段策抹了把嘴角的血迹,看了眼同样瞪着他没打尽兴的钟煜,利落地捡起地上的西装,转身离开。
在赖香珺再次步入国樾前台的时候,尽管是戴着墨镜也立刻就被工作人员认出来。
“夫...夫人!夫人下午好!夫人今天来找煜总吗?”小妹有些纠结,这两天大家都在吃瓜,刚刚楼上的动静更是全公司都知道了,此刻夫人来到公司,到底是为了哪个呢?
看爆料,好像段策也是个痴情种。
“夫人!煜总在开会,要不我带您去...”
赖香珺摆摆手,“不用了,我去等他就行。”
电梯直达三十六层,门开后却不期然看到了段策。
男人也是一惊,先侧了侧身,“你怎么来了?”
赖香珺莫名其妙,钟煜的公司,她不能来吗?倒是段策...他脸上...
“段策,”她目光突然顿住,声音沉了下来:“你转过来。”
空气滞了一瞬,这一瞬能让人刚好看清他嘴角新鲜刺目的青紫和血痕。
“钟煜打的吗?”
不等段策回答,赖香珺攥紧手里的东西大步上前,走了几步,看到跟在她身后的段策,冷着声音,“你别过来。”
“夫人!夫人,煜总他...”聂尧看见赖香珺怒气冲冲地走过来,心道不好,就要拦着人想解释清楚,被赖香珺一把推开。
办公室的落地窗前,钟煜背身而立,影子倒是寂寥。
赖香珺先叫了他名字,“钟煜。”
男人并不回头,声音低沉沙哑,带着一丝疲惫和压抑的火气:“怎么,静一静,静好了?”
“嗯,”她又上前两步,将手里东西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,“我们离婚吧。”
这句话像一盆冰水,兜头浇在了钟煜熊熊燃烧的怒火上。
“离婚?”
钟煜遽然转身,重复着这两个字,眼神里全是难以置信。
“你要和我离婚?”他几乎是咬着牙问出来,死死地盯着赖香珺带着墨镜的脸,仿佛想从背后看出她眼里的一丝动摇,一丝不舍。
“对,离婚吧,我有点累,”像一只彻底封闭了外壳的蚌,她平静地讲述理由:“其实我们根本就不合适,那不如趁此机会分开,及时止损。”
“及时止损?”他受伤地看着赖香珺,她也是这时候才看到,钟煜的颧骨上也有一道明显的擦伤,“在你眼里,我们的婚姻是...损耗?”
“就为了你的前男友,你要和我离婚?是吗赖小苔。”
“你不要误会...”她试图解释清楚,这和段策无关,“是我...”
钟煜一把将人拉到自己跟前,赖香珺猛地撞进他坚硬的胸膛,疼得她吸了口气。
“你要我怎么不误会?”他用力攥住她的手腕,这么细,几乎一用力就可以折断的程度,钟煜怒火中烧,“晚上刚见了面投怀送抱,今天过来和我说要离婚?”
钟煜要被自己心里面那把妒忌的火烧透了!她十七岁,原来真的有喜欢的人。
见证和参与她那么多岁月,被她像个月亮一样高悬心中,藏着掖着不让任何人知道,怎么,他们谈的恋爱是有多高贵有多难忘?
钟煜猛地摘下赖香珺的墨镜,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。
很重、很用力。甚至带着粗暴的撕咬。
原来吻也可以是痛的。
他太想她。
甚至比想象中还要爱她,以至于一个早就被踢出场的前男友,都让他方寸大乱危机四起。
“段总,夫人刚刚进去,您还是现在这里等候为好...”
门外,聂尧左右为难的声音传来。
钟煜将人一把抱起,大手扫过桌上的所有物件,包括那张轻飘飘毫无分量的离婚协议书,稀里哗啦全被扫落在地。
赖香珺双手攀在他颈后,双脚离地的不安全感让她只能攀附住他。
钟煜手掌用力地钳住她下巴,迫使她仰头承受他侵略性十足的吻,同时滚烫的掌心毫不怜惜地从衣摆处探入。
“要不要让你前男友听听,我们在做什么?”
第50章 铁锈味你要囚禁我吗?
赖香珺愈发挣扎,钟煜就愈发粗暴。
嘴唇被她用力啃咬,直至血腥味弥漫,疼痛刺激着神经,钟煜却像毫无所觉,反而更凶猛地加深了这个带着惩罚意味的吻。
她今天穿着简单,上身是一字肩,露出精致脆弱的锁骨,配一条垂质很好的短裙。
很短,能让她腿白而直的优点一览无余。
自然也方便了钟煜行动。
“他碰过这里没有?”
大腿根处被钟煜捏着,他的手很大,手指修长,在很多个夜晚她曾切身体会这种好处。
可现在...
“怎么,提到段策让你这么难过?”指腹下的肌肤细腻温软,钟煜有些笨拙地揩去她的泪水,也放轻了手上的动作。
被爆出来的那些视频和陈年往事中,有一条是某次参加宴会,当时两人也是一次大冷战,导火索仍然出在赖香珺不喜欢他这个联姻夫妻间逾矩的问题。
钟煜才知道那晚赖香珺也看到了段策。
监控恰好在那件休息室的头顶,赖香珺从房间出来后,段策过了会儿跟上来,只是,领带却没了。
有不少看客津津乐道,语气刻薄,大有两人发生了什么之意。
钟煜自然不会相信两人发生了什么,只是此时此刻看着她因为另一个人掉眼泪,他快要难受到发狂。
“那天晚上,”钟煜试图阐述一种令他心碎的可能:“你是因为看到了段策,才没让我走,是不是?”
肌肤之亲的缘由居然是一个外人,可笑他那时竟以为她真的愿意试着喜欢他。
“还有资逸的聚会,”钟煜有些不可置信,“也是因为段策在场,你明明在为他伤心掉眼泪,回来却和我说生个孩子。”
“赖香珺,”钟煜冷笑,“你每次让渡出一部分你的感情,到底是因为我呢,还是因为你那所谓的前男友?”
赖香珺倔强地看着他,眼眶迅速漫上一层更浓的红。泪水不受控制地越蓄越多,出发前精心用遮瑕膏掩盖的眼下青黑和细微红肿,在此刻无所遁形。
于是钟煜看清了她红肿的双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