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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手下的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这才把李遇弄到床上去。

    君泽不愧是李遇的好兄弟,看他揣着心事烂醉如泥,让人打了一盆热水来,给他洗了个脸,又亲自给他脱了皮鞋,把他垂在床侧的双腿抬到了床上,盖好薄被,长叹一口气。

    “这么大个人了,性子一点也不成熟。”

    都是自小被至亲抛弃,经历过伤痛的人,君泽很理解李遇。

    有些人确实会背负着儿时的阴影,一辈子都会有性格缺陷。

    不怪李遇。

    忘掉儿时的伤痛,君泽也用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,起初是听安安的《梁祝》,打开了心扉,觉得自己应该向阳而生。

    后来,是靠着自弹《梁祝》,回忆与安安相处的快乐时光,让自己更加向阳而生。

    但他回来后发现,安安已经不是儿时的安安了。

    她离自己太疏远了。

    他不知道该如何接近安安。

    “我们回去。”君泽怀揣着心事,对身边的人说道。

    随即准备离开。

    床上的李遇却拉住了君泽的手,不让他走。

    这天晚上,李遇像个孩子似的,非要抱着君泽的手睡觉。

    君泽被抱着手臂坐在轮椅上,守着李遇的时候,安安已经在隔壁的别墅里躺下了。

    今天她已经把话对李遇说明白了。

    他们应该不会再有瓜葛了吧。

    以后该以怎样的方式与成为她表哥的李遇相处?

    放下,也并不容易。

    睡不着的安安,爬起来看着中医医书《经脉》。

    有几个穴位,能够助睡觉。

    她拿着银针给自己扎了扎,除了轻微的刺痛感,一点睡眠感也没有。

    今晚,注定又是个难以入眠的夜。

    一同难以入眠的,还有被李遇抱着手臂,不让他走的君泽。

    连上个洗手间,李遇都不让。

    否则这男人就跟个孩子似的闹腾。

    坐在轮椅里的君泽,一次次地摇头叹气,“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,怎么性子这么不成熟。当你的未婚妻,不知道该有多辛苦。”

    分了也好,免得祸害人家一个好好的姑娘。

    可他的好兄弟以后的感情问题,该怎么办?

    君泽是真心替李遇操心。

    这天晚上,君泽坐在轮椅里,被李遇抱着手臂抱了一整夜。

    早上十点钟,李遇才头痛欲裂般醒来。

    “终于醒了?”君泽松了一大口气。

    李遇依旧抱着君泽的手臂,“你怎么在我房间?”

    “什么也想不起来了?”君泽反问。

    李遇努力回想,一脸茫然,君泽把他醉后送他回来的事情说给他听。

    又说,“你抱着我不让我走,一遍又一遍地喊我宝贝。”

    李遇心中一慌,爬起来,忙问,“我没喊她名字吧?”

    第722章 有件事情向你坦白

    看着李遇故作淡定的样子,君泽没看出什么异样,只是有些好奇。

    “我也很想知道,被你一直喊作宝贝的女孩,到底有个怎样好听的名字?”

    “怎么,怕我知道她的名字?”

    李遇心下松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还好,他没有在梦中喊出安安的名字。

    君泽也没有怀疑。

    否则被君泽知道心中的女孩是安安,安安会很难堪的。

    他叉开话题,“我口渴,要喝水。”

    “你让我一个坐在轮椅里的人,去给你倒水?”君泽严重怀疑,他是太宠李遇,李遇才会这么拎不清。

    不是应该李遇给他倒水吗?

    “头痛头晕,胃烧得厉害,我想喝点热水,要加糖。”李遇变本加厉。

    “真是受不了你。”君泽推着自己的轮椅,转身出去。

    李遇留在房间的卧室里。

    看着君泽的背影,他的眼神渐渐转暗。

    黯淡中带着浓浓的痛楚与苦笑。

    他把最心爱的人都让给君泽了,给他倒杯水又怎样?

    轮椅里的君泽出去后,李遇拿出手机。

    未读信息和未接电话中,没有一条是来自安安的。

    早起的安安几乎是同一时间,拿出了手机,翻开了李遇的微信头像。

    犹豫着,要不要发个微信给李遇。

    最终,还是发了:我和你的事情,你说出去了吗?

    李遇已经下定了决心,她不想让大家知道,他便把以前那些事情烂在肚子里。

    但他一如既往的,没有好的语气:怎么,这么怕大家知道?

    随即,立即又补充了一句:放心,跟你那点烂事,我犯不着那么大张旗鼓地出去宣传。以后我会当作以前什么也没发生过。

    安安此时此刻,不知道是什么心情。

    她盯着李遇回复的两条消息,发了会儿呆。

    想把糟糕繁乱的情绪压下去,终究是有些办不到。

    以至于今天起床,比平时拖拉了一些,穿衣的时候发了会呆儿,洗脸刷牙的时候又对着镜子发了会呆儿。

    以前早起刷牙,如果是李遇先起来,他肯定会给她挤好牙膏,并且在镜子上画上笑脸。

    如今镜面上,干净明亮,一尘不染。

    她自己用牙膏在镜前画了个笑脸,却总觉得少了什么,缺了什么。

    大概和她心中缺失的那一角一样,怎么也补不回去了。

    即使镜面上的这个牙膏笑脸和以前的画法一模一样,也终究不是那么一回事。